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m1n8小说网 > 都市小说 > 小寡妇京城寻夫记 > 小寡妇京城寻夫记 第77节
    陆誉趁此机会解开身上的衣袍,用胸膛炙热的温度紧贴着林舒蕴,衣袍也紧紧把她裹在怀中。

    此时营地的嘈杂未平息下来,林舒蕴不敢说话,只是抬眸看着陆誉愈发消瘦的脸颊,手指轻轻触碰着他下颌的胡茬。

    陆誉低头,轻轻用胡茬蹭着她的额头,手指轻轻抚摸着她隆起的小腹。

    此时,孩子猛烈地踹着他手掌抚过的地方。

    林舒蕴的眼眶瞬间泛红,就这么静静地望着陆誉。

    夜越来越深,雪也越下越大。

    没有找到人的苏碧波已然癫狂,但得知王庭草原被攻陷的胡人将士们,已然显露出颓丧,纷纷不受管控回到了自己的营帐内。

    篝火逐渐熄灭,营地也陷入了沉寂中。

    陆誉眼眸微闪,他微微俯身横抱起林舒蕴从草垛中走了出来,从身后的包袱中,给她套上了一个胡服,带上兜帽。

    他紧攥着她的手指:“挽挽相信我吗?”

    林舒蕴反手紧攥着陆誉手臂,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他们就像两名巡逻的士兵一般,在营地内沿着一定的轨迹行走着,随着逐渐靠近营地大门。

    林舒蕴的心愈发紧绷,她紧张的攥着衣袖,跟在陆誉的身后走着。

    在经过守门士兵时,他们瞬间拦截。

    林舒蕴听不懂守门士兵在说什么,她紧张的手足无措时,陆誉却说出了一口流利的胡语,他和守门士兵笑得粗犷,不过片刻,他们便走出了营地。

    与此同时,一双鹰眼死死锁住他们离去的方向,瞬间化作一道黑影,飞进苏碧波的营帐。

    第61章

    朔北的雪越下越大,如鹅毛般的雪花逐渐覆盖在了陆誉肩头,他把林舒蕴紧紧横抱在怀中,使得风雪没有侵蚀着她的身体。

    苏碧波的临时营地扎在草原和山坡的边界上,只有一条修平静的小路能翻过山坡抵达原国,这条路早已被胡人重兵把守,很难通过。

    陆誉只得横抱着林舒蕴从山坡上最陡峭的地方,最不易被发现的地方攀爬着。

    这条路一年四季很少有人通过,腐烂的树叶堆满了山坡,下雪的湿滑使得这条路愈发难走。

    泥泞的土壤使得陆誉脚下一滑,踉跄了一下,他瞳眸一缩,紧抱着林舒蕴,快速翻身,以自己的身体为垫子,紧紧把林舒蕴护在怀中。

    陆誉闷哼一声,林舒蕴还没有反应过来,便听到陆誉沙哑急促地呼唤道:“挽挽,你可有伤着?”

    林舒蕴似是楞在了原地,许久都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陆誉心中着急,赶忙撑着身体缓缓坐起,双手轻触着林舒蕴的手臂,“可是摔到哪里了?”

    林舒蕴摇了摇头,蓄满泪水的眼眸,空洞地望着陆誉。

    “我...我以为你不会来救我了。”

    陆誉眼眸泛红,唇角轻轻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容,手指轻轻擦拭着她脸上的灰尘,沙哑说道:“这世间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了。”

    “往日种种我亏欠你良多,哪怕现在让我去死,我都甘之如饴。”

    林舒蕴压抑了许久的情绪,彻底崩溃,她的眼泪如断线的珠串,不停地砸在陆誉的心间。

    “陆誉,我恨你。”

    陆誉轻叹一声,笑得酸楚:“好,挽挽那就恨我一辈子,我心如初,不变也。”

    说罢,陆誉搀扶着林舒蕴站起身来,他拭去她脸上的泪珠,轻声说道:“我用外袍把你绑至身前,这样也不会压到孩子,只要翻过这座山坡,我们就能回家了。”

    林舒蕴仰头看着才走了三分之一的山坡,她点了点头,陆誉快速把她绑在身前,再次攀爬着山坡。

    陆誉的步伐快了许多,不过一盏茶的功夫,便抵达了陡峭山坡中断的一处平台上。

    “我...”

    林舒蕴看着陆誉鬓角流下斗大的汗珠,发丝上已然布满了雪花。

    她正欲说些什么,抬眸向着陆誉身后望去。

    烧得通红的火把举在一起的耀眼火光,瞬间照亮了她的瞳眸。

    林舒蕴紧攥着陆誉的臂膀,慌张道:“陆誉,有人追上来了。”

    她的话音未落,天边瞬间响起一道苍鹰尖锐的鸣叫,它不停地盘旋在他们的头顶。

    陆誉眉宇紧蹙,他快速回眸,只见胡人士兵正在顺着他们方才的路线攀爬着,丝毫没有以长箭射杀的准备。

    他的嘴角扯出一抹讥讽,这架势俨然是苏碧波下令要活抓他。

    陆誉转身快速朝着山顶的地方攀爬着,林舒蕴却愈发紧张,她看着逐渐清晰的胡人士兵们。

    她慌张的颤抖着,急促唤道:“陆誉,他们快要过来了。”

    陆誉回眸望去,只见这群身材魁梧的胡人士兵的速度比他还要快上一倍,而他已经能看到苏碧波脸上的嘲弄。

    他们已经跑不掉了。

    陆誉仰头看着距离山顶还有一段距离,他环视四周,快速把林舒蕴放在一块硕大的石头后面。

    林舒蕴害怕得浑身颤抖,看着陆誉快要离去,她紧攥着他的手臂,急切问道:“你要去哪里?”

    陆誉什么都没有说,深邃的眼眸中却流露出深深的眷恋,他温热的手掌抚摸着林舒蕴高耸的小腹。

    还不等林舒蕴再次问话,陆誉如蜻蜓点水般吻上了她的唇瓣,在她耳旁,沙哑说道:“挽挽,我若死了,你不要伤心。”

    “此生若是无缘,那我们下辈子再见吧。”

    林舒蕴眼泪瞬间流下,她唇瓣轻颤,想要说些什么,陆誉已经持剑快步离开了巨石。

    此时,苏碧波的将士们已经把陆誉团团围住,他已然不在乎什么陆誉夫人什劳子,能把活着的陆誉擒住的战功,已然让苏碧波兴奋到手指轻颤。

    “陆誉,你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自投罗网,哈哈哈。”

    陆誉环视着周围,看着敌方人数,清冷的眼眸中满是蔑视,他冷冷说道:“我该称呼一句苏军师还是三王子?”

    “亦或是隆容郡主的公子?”

    苏碧波的身世被陆誉揭晓,他的眼眸瞬间燃起了浓浓的火花,“放肆!我才不要当什么郡主的儿子,你们这些恶劣的中原人,把我娘从中原送到这个蛮夷之地和亲。”

    “我心疼我娘被你们送来和亲,我又恨自己为什么是她的儿子。一个混合着中原低贱血统的王子是不能成为王庭的主人。”

    陆誉看着眼中满是利欲熏心的苏碧波,嘴角扯出一抹讥讽,他双手紧攥,抬眸望去,“你现在取我的性命便如囊中取物,在抓我之前,我还想知道一件事。”

    苏碧波轻蔑道:“你说。”

    “平盛关一战明明原国大胜,当初我的父亲宣平侯陆彦究竟为何而死?”

    陆誉眼眸定定地望着苏碧波。

    纵然方才他听到了苏碧波和人在营帐中的谈话,现在他要他亲口对他说。

    苏碧波听完陆誉的问题后,他扶着树干笑得前仰后合,他擦拭着眼泪,笑着说道:“当然是被我杀死了!”

    “你们那老皇帝不知寻了什么途径,专程找到我,他想要陆彦死,我也想要他死,至于我那些哥哥们的仗,是胜是败,我根本不在乎,但是我那老不死的爹却看到了我亲手杀死了陆彦。”

    “真是要感谢你那死爹,若不是他,我现在还当着我兄长的狗腿。”

    陆誉胸中燃气熊熊火焰,他锐利的眼眸已如刀剑般射向了苏碧波,他看着苏碧波还沉溺在曾经胜利的喜悦中。

    他快速平复好情绪,扯下身上的信号弹,一枚闪着火光的焰火瞬间飞向空中。

    苏碧波瞬间噤声,眼眸中满是狠厉。“你竟然还有后手。”

    片刻间,山顶上已然出现了一排士兵,他们手持弓箭,闪着寒光的箭头直直对着胡人士兵们。

    陆誉手持长剑快速背身躲避在树干后,他快速吹响哨子,数不清的长箭如雨般射向了胡人将士们。

    苏碧波快速向后躲避着箭雨,他看着打头阵的士兵们被射杀在地,他眼中满是怒意。

    他冲着身后的士兵,怒吼道:“快去取盾牌和弓箭。”

    “孙校,弓!”

    陆誉冲着上方吼道,话音刚落,孙校已经攥着绳索速降到陆誉的身旁,把一张沉重的弓箭快速扔给了陆誉。

    躲避在巨石后的林舒蕴浑身颤抖,她听着此起彼伏哀嚎的声音,一双眼眸睁得巨大,眼泪不停地顺着眼角流淌。

    这是她第一次这般近的感受着战场的血雨腥风,铁锈般浓郁鲜血的味道飘荡在空中,刺鼻的火把味道使得喉咙不停地泛着酸水。

    陆誉死了吗?他会死吗?他现在还平安吗?

    她指尖轻点着方才被陆誉亲吻过的唇瓣,她蜷缩着身体,无意识的眼泪不停地流淌着。

    “郡主,属下带您离开。”

    一道急促喘息的声音传到了林舒蕴的耳中,她含着泪抬眸望去,只见孙校攥着从上而下的绳索,站在她的身旁。

    不容林舒蕴愣神,孙校已经快速抱起她,他用力扯动三下绳索,上面的人察觉到了他们的信号,用力扯动着绳索。

    孙校一边攀爬着,一边攥着绳索。

    此时,陆誉的亲兵正在向下射着箭雨,他手中的弓箭也毫不停歇地射向苏碧波。

    两方人马打得有来有回。

    积雪覆盖在陡峭的山坡上,绳索不知为何总是打滑,时不时飞来的弓箭使得孙校格外小心,再加上林舒蕴身子重,他们的速度很慢。

    正在躲避箭雨的苏碧波抬头却看到了他们的身影,他扯动着身旁的弓箭手,高声喝道:“杀了他们!”

    在两人在山坡上踉跄的瞬间,林舒蕴抬眸,一道闪着寒光的弓箭直直冲向她的身体。

    她的瞳孔猛然紧缩,死死闭上了双眸,她身子止不住颤抖。

    顷刻间,身体却没有传来了预料的痛意,一道闷哼吐气的痛意却传到了林舒蕴的耳中。

    她含着泪快速抬眸望去,只见陆誉宽厚的身躯挡在她的身前,她看不到陆誉的脸颊,一支长箭却扎在他的胸膛上,温热的鲜血瞬间飞溅在她的脸上。

    林舒蕴急促颤抖着喊道:“陆誉!陆誉!”

    陆誉紧绷着一口气,快速用手中的长箭砍下身前的箭杆,他闷哼一声,厉声喊道:“孙校,你若没有护送郡主平安回府,提头来见我!”

    孙校红着眼睛,高声喊道:“属下遵命!”

    说罢,陆誉便离他们越来越远,而山顶上也坠下许多绳索,亲兵攥着绳索快速降落。

    林舒蕴看着陆誉微微佝偻的背影,手持长剑孤身冲向了敌人包围中,他的身影越来越远,也逐渐消失在她的眼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