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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心中有事,实在睡不着,去敲了敲乔荞的房门。

    乔荞还没有睡。

    她在翻看商陆的相册。

    但这些相册上,没有一张是她与商陆的合照。

    到现在,她和商陆连合照都没有一张,想留个纪念都没有。

    眼泪一颗一颗地落下来,吧嗒吧嗒的淌在相册上。

    听到敲门声,她赶紧克制着这悲痛顶透的情绪,尽量让自己的声腔听起来正常一些。

    “爸,马上来。”

    赶紧跑去洗手间里,洗了把冷水脸,这才去开门。

    商仲伯看到她眼睛又红又肿。

    很明显,她偷偷哭过。

    再看她赤着脚,踩在冰凉的地板上。

    他心疼地吩咐了一声,“乔荞,去把鞋子穿上,再套个外套下楼来。爸有话要跟你说。”

    乔荞应了一声,“好。”

    垂头时,发现自己确实是没有穿鞋。

    想起以前,也是经常不穿鞋,光着脚丫子满屋子跑。

    商陆每次都会拎着她的鞋来到她的脚边,拍一拍她光着的脚丫子,让她穿鞋。

    眼泪,止也止不住……

    滴滴嗒嗒地落在深色的地板上。

    好在商仲伯已经转身下楼了。

    她赶紧收拾着这悲痛的情绪,穿上鞋子,又去洗了把脸,披了件外套,下了楼。

    坐在沙发上的商仲伯,似乎有心事。

    第539章 我不同意

    瞧着他浓眉紧锁的样子,乔荞这才发觉,老爷子不仅头发白完了,连眉毛也全白了。

    老爷子的慈眉善目中,总带着浓浓的沧桑。

    中年丧妻,晚年丧子。

    老爷子这一辈子,也是很不容易。

    乔荞心疼地走过去,“爸,你找我有什么事?”

    她坐下,商仲伯把茶几上的汤盅端起来,递给她。

    “你先把这盅滋阴补气的汤喝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让罗医生开的方子,我亲自给你煲的汤。”

    “以后你每天一早一晚喝一盅,把身子好好调理起来。”

    乔荞说了谢谢,埋头喝汤。

    也不知是为什么,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。

    喝个汤而已,所有的情绪又涌了上来。

    “爸,对不起。”她放下汤,“我今天有点控制不住。”

    “你刚刚是不是躲在房间里,偷偷地看商陆的照片?”忠叔告诉他了,她把商陆的相册要了去。

    她点点头。

    “商陆的事情,爸想好好跟你商量一下。”商仲伯不忍心提那件事情,却还是得提。

    毕竟,那是人生大事。

    乔荞又点了点头,“爸,你说吧。”

    “既然商陆已经过世了,就该入土为安。”商仲伯说,“但在大海里打捞尸体,几乎完全不可能。”

    “爸。”乔荞立即反驳,“商陆还没有死。”

    “乔荞。”商仲伯无可奈何,“我们要学会接受事实,接受这突如其来的无力感。”

    乔荞不想接受,她哽咽着,哭着,“爸,这不是事实。事实是商陆肯定还会回来的,李宴都回来了,商陆说不定也在世界的哪个角落,也许他受了重伤,暂时没办法联系我们。”

    商仲伯抹了一把辛酸的泪,哽咽道:

    “爸是想和你商量一下,给商陆立衣冠冢,再找风水大师做一场法事,引领亡魂归位的事情。”

    “不过你今天情绪不太好,我们改天再商量吧。”

    叶落归根。

    人死,入土为安。

    不过商陆死不见尸,只能给他立个衣冠冢。

    这事,商仲伯想等乔荞情绪平复一些,再同她一起商量。

    但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,商仲伯又提了好几次。

    乔荞坚决不同意。

    “爸,商陆没有死,他还会回来的,我不同意给他起墓造坟。”

    不想让她伤心,商仲伯便没有再坚持。

    给商陆立衣冠冢的事情,终归是要得到她的同意才行。

    这事,一拖便是大半年。

    鹏城又进入了冬天。

    这个沿海城市的冬天,气温不低,海风却特别割人。

    这几天,乔荞带着洛律师,去签了一个买卖合同。

    买的是鹏城城中村的一栋农民房。

    办完所有的手续,她把洛律师打发走。

    洛律师有些不放心,“太太,要不我陪你进去吧?”

    “不用了,我想一个人呆会儿。”她拿了钥匙,走进农民房。

    里面的租客,这几天都已经搬走了。

    以前她租的那间房,也空了出来。

    秦森给她打电话,“乔荞,你在哪里?”

    “以前我和商陆住的城中村这里,有事吗?”乔荞应声。

    “我和李宴找你有点事情,见面说吧。”

    “晚上吧,等我电话。”

    秦森没有等到晚上,他和李宴一起跑去了城中村。

    在某条巷子里,见到了等在车边的洛律师,了解了一些情况后,秦森决定在这里等着。

    李宴不明白,“商陆给乔荞留了那么多的财产,她跑来城中村干什么,这里环境这么差。”

    “你懂什么。”秦森回忆起往事,叹了一口气,“乔荞和商陆的感情,就是从这个城中村里开始的。”

    他又说,“估计乔荞是在怀念过去。她宁愿商陆只是一个普通的打工人,宁愿跟他过平凡又琐碎的普通人的生活。”